一首《乡愁》让无数读者认识了余光中先生。今天,“乡愁诗人”走了,一代游子永远的离开了我们。一支笔,写下无尽乡愁;一游子,道尽沧桑人生。
余光中先生在《当我死时》写下:“当我死时,葬我,在长江与黄河之间,枕我的头颅,白发盖着黑土,在中国,最美最母亲的国度,我便坦然睡去,睡整张大陆。”
先生走了,没有躺在“长江与黄河之间”,而在浅浅的海峡另一端悄悄地睡去。乡愁成了先生永远的“乡愁”:
小时候,
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,
我在这头,
母亲在那头。
长大后,
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,
我在这头,
新娘在那头。
后来啊,
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,
我在外头,
母亲在里头。
而现在,
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,
我在这头,
大陆在那头。
为何先生仅20分钟就写出了《乡愁》?
今天,先生带着遗憾离开了,没有亲眼看到两岸和平统一;先生去了诗人向往的天堂,那里会写满“乡愁”的诗篇吗?
先生出生于江苏南京,母亲和妻子都是江苏常州人,故先生也自称“江南人”。1928年到1937年,是南京这个城市最好的时光,国家走向统一,作为国民政府所在地,人们开始清晰地感受到了“国家”的存在。先生在南京生活了近10年,秦淮河风光、夫子庙雅韵早已渗入他的血脉。
抗战时期,先生在重庆江北县悦来场度过了中学时代,那时的重庆还属于四川。先生曾在生前对外称喜欢上文学和诗歌就是因为四川。四川这片文学诗歌的土壤培养了先生一生的诗歌信仰,嘉陵江水、巴山野风一次次将他浸润。
历经战乱,先生最后和家人一起到了台湾,于1952年毕业于台湾大学外语系,然后到美国继续读书。乡愁、两岸统一成了先生一生的诗歌基调。
先生在台湾生活了20多年后,在台湾写下《乡愁》,在生前采访中说,“我写《乡愁》仅花了20分钟,但是这种感情在内心已蕴藏20多年,直到1992年我才回到大陆。所以说,写这首诗的时候是很苦闷的。”20分钟可以写下一首诗,可乡愁用20多年都思念不完。
先生曾表示,乡愁只是单纯的怀乡,“是每个人都有的心情。”先生还认为“政治易使人分离,而文学使人了解。”虽然近些年来大陆20多次,先生以为乡愁应该能解开,但故乡的事、小时候的玩伴大都不在了,而这样的乡愁,不是买张船票、机票回去就能解开。
为何先生如此酷爱跑车?
先生喜欢开车是出了名的,一直到去年,到台湾中山大学授课都还是自己开车,现在身体不好了,已大半年不开车了。先生觉得开车最幸福,方向盘在手,其乐无穷。
热爱开车的先生有着“驾驶魂”,当方向盘在手时,先生的精神就好了,他强调自己是守规矩的驾驶。去年生日时,台湾中山大学校长郑英耀投其所好,赠送了一辆电影《速度与激情7》里的跑车Lykan Hypersport模型车,先生非常喜欢,但也遗憾没有体验过超跑的感觉,希望有机会能过过瘾。
今年1月,一位陈姓友人开着保时捷911家族的经典款Carrera 跑车,接先生一起兜风。先生兴致勃勃,感受引擎的声音、速度的快感。先生说在台湾不敢开快车,在不设上限的德国高速公路曾飙到时速160公里,“但开到160,还被后面更快的车比下去……。”先生的哲学是“与其把生命交在别人手里,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”。
先生曾说,如果没当诗人,最想当的是赛车手和指挥家。
先生会带走两岸那抹“乡愁”?
先生在生前和台湾地区前领导人马英九有不少互动,马英九在任期内曾到高雄拜访余光中、范我存夫妇,马英九表示,最近很多人讨论bumbler这个字,他认为如同是老子“大巧若拙”的意思,就是“拙”这个字,是媒体翻译有问题。
先生当时说,“拙”表示踏实、负责任、不轻举妄动,在中国文学中,也如同大智若愚、愚公移山。马英九去年出席台北国际书展,买了20本书,花费8699元新台币,破他历年纪录,马英九购买的书就包括先生的《太阳点名》等。
先生作为大陆与台湾的文化使者,带着“乡愁”离开了人世,乡愁已不再是一座矮矮的坟墓,先生终于可以和心中的祖国相遇了;可两岸统一的“乡愁”成了先生心中永远的“乡愁”。先生生前的办公室正对台湾海峡,时刻在远眺熟悉的故乡。
尽管先生一生都在迁徙,但始终葆有故乡情结。人在哪里,家就在哪里,故乡只能有一个。想要读懂先生,必须读懂他眼中的“文化乡愁”。乡愁未必是实体的,不一定是南京、重庆、香港等具体的城市,而是一种虚化的对故土的留恋。在逃离战火与苦难的过程中,越是居无定所,越是容易激发乡愁情结,油然而生一种对精神家园的向往。
诗歌评论家霍俊明坦言,余光中先生的辞世令人惋惜,但是作为一个诗人他早已经树立起了语言的诗歌纪念碑。
艾问每日人物想说:虽然余光中并不是一个没有争议的诗人,甚至在普通读者那里,他更多的是一个“乡愁诗人”,然而,他留下的“乡愁”不仅仅是一首诗,更是两岸人民情感的纽带,正是因为这一情感纽带的存在,我们才有希望看到两岸的和平统一。
著名诗人臧克家有首诗中这样写道:有的人活着,他已经死了。有的人死了,他还活着。余光中先生也必将与他的《乡愁》一起,永远活在我们心中。